“男人百艺好随身”。旧时,农村人大多只守着几分田地耕作过日子,其它谋生的途径很少。哪家有儿子长成后,便希望他能学到一门手艺。做木匠,就是农村青年喜欢选择学习的手艺之一。
学习木工先要跟随师傅。旧时,木工师傅一般都不愿收徒弟,一是因徒弟手艺学成另立门户后会与自己抢饭碗,二是不少主家也不喜欢请带有徒弟的师傅来做工,因为带有徒弟,工作加快不了多少,饭餐却是明摆着要多出一份,划不来。所以,能被师傅收下,是够情面的了。
当学徒的日子是难熬的。刚开始的好长一段时间师傅只是让徒弟磨刨铁,磨斧子,以后才让其做粗活、重活,如推粗刨,抡斧削木板边等。徒弟别指望师傅用语言或手把手教授使用工具做各样活,只有靠自己细致观察揣摩体会。哪样家具哪个部件该何尺寸,师傅也不会告诉徒弟,徒弟得自己去偷偷用尺量好记牢。徒弟做工没工钱,每月还得交一定数额的学费给师傅。
干活间,师傅可放下手中的活,坐下喝几杯茶,抽一阵烟,歇息一阵子,而徒弟则没这个享受。出门或回家又或转做另一村庄,哪怕路途再远,那近百斤重的工具箱也得由做徒弟的挑着,师傅只空手在后面跟着。从师一般得二至三年的时间,末了,师傅会让徒弟独自做完一张“日”独凳,若做好的凳子美观稳固不歪斜,说明技术已学到八九成可不用从师了,因为这种凳短木条多,榫儿多,眼儿多,没一定功夫是难做好的。
徒弟离开师傅后,便要购置木工的工具独自出门干活。常用的工具有斧子、刨子、凿子和锯子。刨子有刨粗面的短刨,刨滑面的长刨、光刨,刨身是用叫“黄丝绸”的木料做成的,这种木料坚硬得很,不易变型耗崩。还要置形如蟹身的铁蟹刨,是刨凹面用的,还要有铺棚木板交接处用的“公嬷刨”和做屏风用的边线刨等。锯子有裁木锯、开木锯、杀榫锯、圆锯,做门板、锅盖用的短锯等。凿子的种类和大小型号也不少,看该凿如何尺寸的眼儿选择使用。另外还要购置好手工木钻、墨斗、米尺、角尺寸、凳钳、凳码、锤子、磨刀石等工具。一般的,这些工具装进两只工具箱内,有近百斤重。
旧时,农村一般人家的家具有眠床,各种用途的桌凳、柜箱、菜橱、门窗、棚、屏风等等。一般人家叫来木工师傅,要做的家具件数都不少,可让师傅做上十日半月的。这一户做完那一户又叫了去,这样,木工在一个村子往往就能做上一年半载。“木匠师傅么眠床”,这是说,木工因终年外出做工,很少有空在家,就是家中的家具紧缺也没有办法抽空做齐备。
尽管旧时人们生活苦,但主家都会想法子弄些好菜来招待木工师傅,如磨豆腐,煎几个家蛋,再买些烟酒。完工时,除付足工资外,还会办上一桌较丰盛的宴席作为答谢师傅多日来的辛劳。
一位木工生意忙不忙,很重要的一点是看他的技术精不精,当然,也还要看他的职业道德,若是磨洋工,或是只求数量不求质量,就是技术再精,也难有好名声。有句俗话是“木匠怕油漆”,这就是说,哪位木工技术的好坏,最有发言权的是油漆师傅了,木工所做家具工艺差,油漆补灰时就会怨言多。
木工作为一个行业,也有其一些特有的规矩,如所做的门、眠床等长宽尺寸都要合木工特有的“量门尺”(又称鲁班尺)中的吉祥字眼。做大门板,当年做完粗活后便搁置着,再待第二年才会加工和合做好,意为“不能一次就关门”,表示中木商网陈昌文木工生意长久不短暂。做尿桶、做粪房门是要年底才会做的,因为上半年做这些,意头不好、不吉利。